假如你想上天

You are the light in the night

Venom II




试水短篇上中下

三天内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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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凌晨的南业市街道上罕见行人,马路两侧堆积着数日不化的雪块。北面接连兴大山脉,并不冷清地拥着这片土地。


 是忙碌的人们停下脚步休憩的时间了,这个城市适时地放柔它的声音,陪伴着。


 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深陷在柔软温暖的被窝,甚至不像宠物狗那样拥有主人给予的一处落脚生活的地方。漆黑的夜晚深处暗藏猛兽,吞噬一切懵懂无知的闯入者。


 逃,要逃,一定不可以被抓到。刘耀文强撑着长时间奔跑导致的喉咙干涩,感受到因自己心脏超负荷运转,太阳穴的突突声在脑中炸开。冷硬的风浇在发烫的脸上,几乎让他睁不开满是血丝的眼睛。


 街道拐角处的高大建筑切割出了骇人的明暗分割线,刘耀文却毫不迟疑地冲进去,在低矮的平房小巷中穿梭。


 一直紧追的四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平头男人默契地四散开,高大的身影彻底沉进黑暗。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


 刘耀文被为首的男人一脚踹在冰冷粗砺的水泥墙上,捂着肚子试图站起身。他咬紧牙关,迎接男人狂烈的攻击,“杂种,钱拿不出来今晚就他妈在这儿宰了你。”


 男人将刘耀文狠狠按在地上一顿狠揍后摸出一根烟,使眼色让身后三个人将瘫在地上的他提起来。


 刘耀文双眼有些失神,空气中流动着新鲜血液的气味。男人抽出同伴腰侧的手电筒,一束强光刺破黑暗直直地打在他脸上。


 不知从哪里传来凄惨的猫叫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男人将烟头扔在地上,特制的靴子狠狠碾过。


 刘耀文棱角分明的脸上青青紫紫,右眼在刚刚被地上尖利的小石子划破。


 “最后一遍,你老子的钱呢?”,刘耀文意识逐渐回神,凶狠地盯着男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哈。”男人怒极反笑,活动手腕,重拳砸向刘耀文的侧脸。刘耀文漆黑的眼底倒影出面目狰狞的男人,耳边呼啸的拳风甚至让他的几缕头发摆动。


 这是他最后的记忆。





 冷风似乎给了麻雀叽叽喳喳不停歇的理由,刘耀文睁开眼,又闭上。哦,原来我还没死啊。他试探性地动动手指,丝毫没有僵硬的感觉。刘耀文猛的睁开眼坐起身,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他扯开自己单薄的牛仔衫,伤口和淤青也不见了。


 草,刘耀文心想,要不是自己还在这个巷子里,他几乎都要相信昨晚的殴打都是一场梦了。可这是为什么。他蹙紧眉头,裹紧衣服走出巷子准备回自己的临时住处。


 刘耀文走在路上,猛然发现自己的感官今天格外好用。他可以将前方约两百米处的店铺招牌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都被收入耳朵,刺激着他刚睡醒还不敏感的神经。


 各种酱料、香水、尾气、甚至对面垃圾桶的味道都直冲向他。刘耀文眼尾艳红,一手捂住耳朵,一手堵住鼻子想要逃离这里。


 路上撞到不少人,刘耀文锁好自己的屋门。靠着老旧的木门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努力蜷缩自己的身体。


 凭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它肆无忌惮地玩弄有些人的命运,让他们背负着远大于自己承受能力的东西。


 刘耀文试图封闭自己的感官,这就是自己的成人礼物,刘悛这个老混蛋把他卖了,自己欠赌场的二十亿让他来还。就在前天,刘耀文的生活还像往常一样,等被人找上学校,光明正大的堵在操场上的时候,刘耀文还坚信,天是蓝的。


 现实却给他当头一棒。刘悛跑了,丢下他和一屁股赌债。


 刘悛很少回家,刘耀文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据说在他三岁的时候因为刘悛嗜赌成瘾屡劝不听直接跑了。他没有交过朋友,更不懂得怎样表达。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他很清楚,却无能为力。


 但现在,他不知道要怎么生活下去。






 ‘啧,可怜鬼。’


 “谁!”,刘耀文一个激灵站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灰白天花板和斑驳的水泥墙壁包裹着几件简陋的家具,肉眼可见,十几平米的地方内空无一人。


 可刘耀文发誓,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炸开。他像疯了一样翻找自己的衣柜,猛捶自己的木床,反反复复搜寻三次,最后崩溃地瘫在圆木椅上。


 一无所获。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精神出问题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刘耀文原本喘着粗气,听到后立刻绷直身体。


 “你是谁…你在哪?”


 我站起来了,我怎么自己站起来了?我的身体怎么不听我的指示?到底怎么回事,疯了疯了……


 “刘耀文”从容地在衣柜门前站立,看向镜子里面。草,刘耀文直接瘫坐在地,这他妈镜子里面的脸根本不是自己的脸,他看了十几年的脸忽然变成了一张陌生人的脸。


 ‘我们结合了,我可以操控你的身体。’


 刘耀文发誓他看到镜子里的脸挑了一下眉,一张红唇开开合合,仿佛在自言自语。


 ‘不用紧张,今天是自我介绍,以后你身体的使用权还是归你。’


 “你…究竟是什么……”


 刘耀文想问,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问出口。他只能直视着镜子,看到那张陌生却异常好看的脸沉默几秒,用平淡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共生体,我叫宋亚轩。”







 “我们商量件事,你能离开我的身体吗?”


 经历过前几日的胆战心惊,在彻底确定宋亚轩不会伤害自己后勉勉强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被外星生命体附身了。


 ‘理由’


 “我…我不是很习惯和别人共用身体。”


 ‘可是我救了你’


 “那…那我不能换个方式报答你吗?”


 ‘报答…你除了这副身体还有什么可供报答我的?’


 刘耀文沉默了,他坐在床沿紧抿着苍白的嘴唇。的确,他钱权两空,而且最近几天都没有去沧老板的咖啡厅干活,他无奈又悲伤地向后倒,木质床板吱嘎作响,响地刘耀文以为自己凉了。


 刘耀文不在挣扎,不管是是想还是行动上。


 ‘接受现实对你我都有利,你觉得林烨成会放过你吗’


 哦,对了,这个共生体还可以读取自己的记忆。这些被压在心底的东西如果别人想触碰的话肯定会被刘耀文狠狠推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会反感宋亚轩的作为。


 可能……太孤独了吧。


 “宋亚轩”


 ‘嗯?’


 “你,来自哪儿啊”


 刘耀文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他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冷冰冰的面孔和这个动作搭配在一起,意外的有些……可爱?


 ‘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你……”


 ‘你有没有,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刘耀文没有问出口的话被压在喉头,冷风透过门缝将地上的一小层尘土高高地卷起来,又重重地摔下来。他盯着那个小小的气旋出了神。


 就在宋亚轩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刘耀文浅浅地笑了,硬朗帅气的面孔更加生动。


 他将胸腔里的气全部挤出来,低低地开口。


 “我想活的像个人。”







 刘耀文在宋亚轩的指导下尝试操控这个加强版的自己,虽然明里暗里被宋亚轩骂了几次蠢。


 这具身体今非昔比。


 而且现在他内心的小窃喜早已压过担忧恐惧这些负面情绪。


 刘耀文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穿着,黑色风衣变成了卡其色棉服,空军也可以变成万斯。宋亚轩默不动声地看着他搭配,末了看到警服外套白大褂,笑骂他幼稚鬼。


 这是省了多少买衣服的钱啊,刘耀文窃喜。他象征性地拍拍后颈,想着怎么感谢宋亚轩。


 “诶,宋亚轩儿,你确定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虽然不能带你飞檐走壁,但是简单标记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坐以待毙不是好想法。


 ‘畏惧沮丧了自己的勇气,也就是削弱自己的力量,增加敌人的声势,等于让自己的愚蠢攻击自己’


 宋亚轩清冷的声线意外动人,刘耀文心想。


 ‘我知道你不怕’


 他笃定的语气让刘耀文诧异一瞬,遂即笑出声。


 他怎么可能怕,宋亚轩想,这个小孩天生勇敢,爱恨分明。







 刘耀文不急不缓地走在街上,观察着这个充满希望与绝望的城市。忽然看到西路广场旁侧的电动小三轮上摆着的冰激凌小摊。


 “前几日还不见,应该也是新来的”


 ‘想吃啊’


 “也没有……”很想两个字还没机会出口,宋亚轩就大步迈向那里。


 “诶小帅锅,想次什么味诶?这有绿枝味,区可链的,还有簇莓,迷hotel……”看起来就很和蔼的大妈搓搓手,对冷风里第一个客人异常热情。


 “草莓脆筒,谢谢。”


 最后还是刘耀文自己掏的钱,他默默地把右手插进空荡荡的裤兜,边走边低头小口地咬着凉嗖嗖的冰激凌。


 一股食品香精的味道,很甜,但是刘耀文还是一口一口地把它吃完了。


 ‘好吃吗,小朋友’宋亚轩的调笑并没有让他生气。


 刘耀文将塑料纸扔进垃圾桶,小声地抽了一下鼻子。嗓音沙哑,


 “好吃。”


 在小学和初中,很多比他还高的小孩放学就可以看到他们的爸妈或者哥哥姐姐,举着小零食有说有笑地走远。


 自己就像路边脏兮兮的流浪狗,躲着,藏着,偷偷地,假装不在意地穿梭在人群中,回到自己的住处,喝一碗冷掉的小米粥,然后开始做作业。


 想象中的冰激凌确实是美味的,刘耀文咬紧后槽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视野已经模糊了。


 宋亚轩抬起右手帮他擦掉眼泪,语气难得温柔。


 ‘以后还会有的’


 以后还会有的。刘耀文的胸膛起起伏伏,他蹲下来捂住自己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的脸。真好。


 冰激凌真好,你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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